浅析：中国（杭州）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是怎么炼成的?

如果有人问你，杭州有什么？估计十有八九会出现这两个词：西湖，阿里巴巴。西湖代表的是杭州千百年来令人啧啧称赞的美景，阿里巴巴则代表近十多年来崛起的一股新力量——电子商务。　　作为全国电子商务最活跃的城市，杭州是名副其实的“中国电子商务之都”。近年来，跨境电商风起云涌。乘着这股东风，依托固有的电商基础，杭州有了一个更远大的目标：国际电子商务中心。　　在此，我们需要明确，国际电商并不等同于跨境电商。国际电商的范围更广，其不仅包括国际贸易的电商化(也即跨境电商)，还包括中国电子商务在其他国家的本地化运营。对于中国企业来说，显然后者的难度非常大，这也是为什么阿里巴巴不得不暂时放弃美国子公司11 Main的原因。因此，在现阶段，杭州打造国际电子商务中心的核心载体只能是跨境电商。　　从2012年的跨境电商服务试点，到2015年的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杭州为推动跨境电商的发展做出了非常多的探索和努力。我们将杭州发展跨境电商的进程分为两块：“跨境贸易电子商务服务试点城市”阶段和“中国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阶段。　　PART1：“跨境贸易电子商务服务试点城市”阶段　　2012年8月，国家发改委同意杭州市跨境贸易电子商务服务试点项目列为国家电子商务试点。也即，杭州成为全国首批5个跨境贸易电子商务服务试点城市之一。根据《杭州市跨境贸易电子商务服务试点实施方案》，杭州拟定了八项任务：制定工作方案、建设服务平台、创新监管办法、制定标准规范、改进贸易服务、培育示范企业、推进产业集聚、提升金融服务。这八项任务中，有些是隐性的，例如“制定标准规范”，涉及的是数据交换的报文和技术规范，基本不为外界大众所知。至于“建设服务平台”“推进产业集聚”等任务，则属于显性的，分别表现为“跨境一步达”“跨境电商产业园”等。　　2013年7月8日，中国(杭州)跨境贸易电子商务产业园正式开园。这是全国第一个跨境电商产业集聚区，既有跨境电商企业的入驻，也有跨境物流服务商的入驻。此外，海关、国家等部门也入园办公，浙江电子口岸则整体迁移至园区。这个园区一度成为其他各个省市竞相学习的“榜样”，前来拜访参观的人员络绎不绝。然而，受场地租金、仓储容量以及通关成本等因素限制，该园区针对B2C出口跨境电商的运作并不理想，以至于后来转变方向，大力发展直邮进口和B2B出口跨境电商。今年，杭州下城区将以该园区为基础，联合杭州新天地集团，共同规划建设占地面积更广的“跨贸小镇”，包括跨境电商商务区、跨境电商O2O商业区、跨境产业园通关和仓储物流区三大区域。显然，拓展后的这个跨境电商园区将能爆发更大的产业集聚效应。　　2014年5月7日，杭州下沙正式启动跨境电商进口业务。海关总署在3月份批准了杭州的跨境电商进口试点方案，使得杭州成为进出口并举的跨境电商试点城市。这项进口业务试点落户于杭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出口加工区，可充分利用该海关特殊监管区的保税优势，拓展跨境电商的“保税进口”模式。由于有天猫国际的入驻，下沙园区发展火爆，甚至出现仓储“一库难求”的状况。截止2015年8月，下沙园区累计进口业务达489万单，交易金额9.7亿元。在模式上，以保税进口为主，少量为直邮进口。今年，下沙园区也开始拓展出口跨境电商，并成功吸引到了敦煌网的入驻。　　2014年5月20日，杭州跨境电子商务服务平台“跨境一步达”正式上线。该平台由浙江电子口岸规划建设，服务对象包括企业和个人。对于企业，可享受快速通关、规范结汇和退税、通关信息查询以及商品展示服务。对于消费者，可享受税单打印及查询、个人物品申报查询、物品通关状态查询、海淘资讯等服务。相对于上海的跨境通和宁波的跨境购，杭州跨境一步达的电商导购功能要弱些，但给消费者提供的服务则更为丰富。　　2015年2月9日，杭州第三个跨境电商产业园在萧山空港园区落户。与杭州下城园区和下沙园区相比，该产业园拥有萧山机场、保税物流中心、萧山陆路口岸等独特资源，因此发展潜力更大。从规划上来看，空港园区希望打造一个跨境电商全产业链体系，包括航空运输、口岸服务、分拨转运、保税仓储、线上交易、线下展示、支付金融、快递派送等。在这个体系中，将不仅有已经启动的进口跨境电商，未来还将拓展出口跨境电商。至此，杭州在线下产业园区的布局上形成“三足鼎立”状态。实际上，杭州希望每个城区都根据自身情况，申报创建各具特色的跨境电商产业园。这意味着，杭州将会有大量的跨境电商产业园涌现。　　PART2：“中国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阶段　　杭州是中国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的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大连、东莞等城市也在积极申报，其中大连成立了省级的跨境电子商务综合实验区(注：区别于“试验区”)。此外，有望在福州平潭和江苏昆山落地的海峡两岸电子商务经济合作实验区，主要针对与台湾的电子商务合作，探索范围不局限于跨境电商。因此，从跨境电商的角度来看，杭州是当前国家发展跨境电商的唯一战略要地。　　实际上，在成为跨境电商综试区之前，杭州一直在规划申请的是“网上自贸区”，且在上海自贸区成立前就开始谋划。　　2013年9月，国务院副总理马凯在浙江调研信息产业，并召开座谈会。会前，杭州向国家部委提出打造“跨境电子商务自贸区”的想法。　　2014年1月，杭州市委在当年第一号文件中提出，要“完善促进电子商务发展的政策体系，探索建设网上自由贸易试验区”。　　2014年3月，杭州市市长张鸿铭在“两会”上表示，建议国务院批准设立“中国(杭州)网上自由贸易试验区”，并将“网上自贸区”列为国家战略。　　2014年4月，杭州市政府在《关于杭州接轨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发展的意见》中提出，成立杭州网上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工作组，开展基础研究和方案制订，积极申报“中国(杭州)网上自由贸易试验区”。同样是4月份，杭州市与海关总署共同成立工作推进小组并编制了《总体方案》，征求相关部门及专家意见后，于当年11月初上报省委省政府。　　2014年11月，李克强总理在杭州考察时表示，支持设立中国(杭州)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并亲自敲定跨境电商综试区的名字。也即，总理认为“网上自贸区”的表述不妥，于是改名为“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　　2014年12月，杭州市委、市政府决定，建立杭州市中国(杭州)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申报建设工作领导小组。至此，杭州正式启动综试区申报建设工作。实际上，此前“网上自贸区”的申报建设已经为综试区的启动做了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　　2015年1月，国务院副总理汪洋来杭州调研，进一步落实杭州创建跨境电商综试区的相关工作。　　2015年3月，国务院批复同意设立中国(杭州)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这样，杭州在多个跨境电商试点城市中拔得头筹，成为“试点中的试点”。同时，这也是国务院首次在杭州实施国家级战略。　　根据国务院《关于同意设立中国(杭州)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的批复》文件，杭州将着力在跨境电子商务交易、支付、物流、通关、退税、结汇等环节的技术标准、业务流程、监管模式和信息化建设等方面先行先试，通过制度创新、管理创新、服务创新和协同发展，破解跨境电子商务发展中的深层次矛盾和体制性难题，打造跨境电子商务完整的产业链和生态链，逐步形成一套适应和引领全球跨境电子商务发展的管理制度和规则，为推动全国跨境电子商务健康发展提供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　　由此可见，与上海自贸区类似，杭州综试区并非“政策洼地”，而是“制度高地”。一旦试点成熟，杭州将向其他省市输送跨境电商相关的制度经验。　　对于杭州来说，获得国务院的批复仅仅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我们一起详细了解下杭州将如何展开综试区的建设工作。　　2015年6月1日，综试区“单一窗口”平台上线测试。这是综试区获批后首个落地的试验成果，也是综试区重点打造的两平台之一(另一个为线下“综合园区”平台)。从国际贸易的角度来看，“单一窗口”是未来国际贸易便利化的终极发展方向，全球经济体都在逐步实施建设。中国已经建成的电子口岸系统是一种较为初级的“单一窗口”，而上海、天津、福建自贸区已经上线的国际贸易“单一窗口”则还有待进一步完善。对于综试区的“单一窗口”，是专门针对跨境电商这种新型贸易方式的统一服务平台，与三大自贸区针对传统贸易的服务平台略有差异。杭州综试区“单一窗口”平台服务对象既包括电商企业，也包括物流、支付、仓储等跨境电商生态中的其他企业。在提供的服务中，分为政务服务和综合服务两类：前者指备案、申报等与监管部门相关的服务，后者指物流仓储、供应链金融等相关的商务服务。综试区“单一窗口”平台的网址是www.singlewindow.gov.cn，该域名不含“杭州”字眼，说明其未来可能成为全国统一的跨境电商服务平台。　　2015年6月15日，杭州市人民政府对外公布《关于2015年推进跨境电子商务发展的通知(征求意见稿)》。通知合计21条鼓励措施，主要是财政性质的资助补贴，另外也包括土地使用、投资基金等方面的优惠。需要明确的是，这些补助政策并不代表杭州成了跨境电商的“政策洼地”，原因有二：(1)这是地方性财政补贴，并非国家给予的特殊政策，实际上其他省市也有类似的针对跨境电商的补贴政策；(2)国务院在关于《促进跨境电子商务健康快速发展的指导意见》中明确要求“提供积极财政金融支持”。从当前来看，跨境电商在人才、物流等配套基础方面还存在短板，需要学校及相关企业的投资参与。通过财政补贴等政策，能带动参与者的积极性。　　2015年6月29日，《中国(杭州)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实施方案》正式出炉。这个方案明确了综试区的建设任务，即构建“六体系两平台”。“六体系”包括信息共享体系、金融服务体系、智能物流体系、电商信用体系、统计监测体系和风险防控体系。“两平台”分别指的是线上“单一窗口”平台和线下“综合园区”平台。从规划设计来看，这个方案既有线上平台的建设，也有线下园区的建设，既包括海关、商检、外汇、税务等政务服务的整合，也包括物流、供应链金融等商务服务的一体化。因此，如果综试区能够按照该实施方案落地，必将带动全国跨境电商的发展。　　与此同时，在浙江省政府召开的跨境电商综试区建设推进大会上，综试区宣布已有32条措施落地试验，并公布了与跨境电商主体紧密相关的14条，涉及关、检、税、汇四个方面。此外，综试区还向阿里巴巴、银泰百货等249家企业授予“中国(杭州)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首批试点企业”称号。　　2015年7月7日，质检总局发布《关于支持中国(杭州)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发展的意见》。由此，浙江检验检疫局成为首个获得国家质检总局专门支持意见的直属局，而质检总局也是首个发布支持综试区专门意见的中央部委。《意见》包括五个部分合计16条，内容涉及信用体系建设、指定口岸建设、产品质量安全风险监测等多个方面，充分给予了杭州在跨境电商检验检疫方面的探索空间。　　2015年7月15日，浙江大学中国(杭州)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研究院正式成立。实际上，在6月29日浙江省政府召开的跨境电商推进大会上，该研究院就已经揭牌。中国跨境电商研究院由杭州市与浙江大学、浙大网新、阿里巴巴集团共同建设，其目标是“建设专业化和高水准的国内顶尖、世界知名的跨境电子商务高端新型智库”。　　2015年7月22日，杭州率先启动B2B出口跨境电商业务。当天上午，一批15.9吨、价值3.4万美元的货物通过综试区“单一窗口”平台申请报关，海关即刻在平台接收并对订单、支付单、物流单等数据进行网上审核，随后企业就近办理出口手续。[1]在此之前(2015年7月14日)，杭州综试区召开过专门针对跨境电商B2B的专题会议，并力争在三个月内推动2000家传统企业上线经营。　　2015年8月11日，中国(杭州)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临安园区正式开园。该园区坐落于临安城西，重点培育以B2B为主的跨境电商。此外，位于杭州江干区的东方电子商务园也将纳入综试区线下园区范畴。未来，余杭区、萧山区等地都会建立跨境电商产业园，以构筑杭州“一区多园”格局。　　2015年8月28日，杭州跨境电子商务协会成立。该协会由网易、阿里巴巴、网盛生意宝、浙江电子口岸、浙江点库5家单位联合发起。相比而言，深圳、上海、义乌等地早在2014年就已经成立了跨境电商协会。尽管如此，杭州跨境电商协会因为有网易、阿里巴巴等巨头的参与，影响力将迅速增加。　　从以上可以看出，自三月份综试区获批以来，杭州已经进行了多方面的探索实践：(1)成立了智库机构(中国跨境电商研究院)和非盈利组织(杭州跨境电商协会)；(2)出台了针对跨境电商的鼓励政策，发布了杭州综试区的整体实施方案；(3)推动了“单一窗口”建设，将B2B大贸融入到跨境电商发展中；(4)获取了质检总局专门指导意见的支持，落地了多项涉及关、检、汇、税等部门的跨境电商措施；(5)扩大了线下园区范畴，新增了临安、江干等园区。　　改革开放以来，长三角的经济规模及人口总数不断扩大，现已成为中国综合实力最强的经济区域。然而，一直以来，上海是这个区域的核心。最近十多年来，阿里巴巴的崛起不仅创造了中国电子商务的奇迹，也让杭州在互联网的这波浪潮中崛起。如今，作为中国第一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杭州首次承担国家战略级别的重任，既名至实归，也任重道远。　　杭州确实不应该满足于“中国电子商务之都”，搞好了综试区，便离“国际电子商务中心”不远了。　　[1]事实上，我们认为杭州启动的该模式实质是跨境电商B2C，并非跨境电商B2B，具体分析可见本微信公众号文章《论述：杭州出口B2B试点是跨境电商B2B吗？》（来源：跨境电商研究中心 文/李鹏博 上海哦啦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总裁，《揭秘跨境电商》作者，跨境电商研究中心创始人 编选：中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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